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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晕消逝与辩证意象的生成以本雅明技术观念为(3)
本雅明曾在1933年发表的《经验与贫乏》中谈到,19世纪80年代,一个中产阶级的生活空间中,到处都携带着主人的性情、习惯和态度的痕迹。正是因为这些痕迹,使居室成为携带秘密的排他性空间。但是,20世纪30年代的居室布置,在玻璃、钢铁的基础上,开始消除个性。空间的物质基础作为一种媒介,改变着居者的性情和行为。更为关键的是:“玻璃制品‘灵晕’尽失。”(本雅明,《写作》37)如前所述,在本雅明看来,美不能离开表象而显现自身,表象必然具有遮盖特征,而萦绕事物外部的“遮盖物”即灵晕(Benjamin,SW3137);换言之,“美不能显现于透明而清晰的灵晕”(Benjamin,SW1348),亦即“灵晕之物”不能处身澄明之境。玻璃却将灵晕事物寄身的“遮盖物”变成透明的,破坏了灵晕的表象基础。再则,“痕迹”难以留存在玻璃之上,它维系的非自主记忆、往昔的时光和情感,亦杳然难寻,动摇了灵晕的心理基础。本雅明在文中引用了布莱希特《城市居民手册》中的一句话:“抹除痕迹!”实际上,这里抹除的不只是可感痕迹,更是展开个体生活的“关联语境”。可以说,钢铁和玻璃等建筑领域的新材料及其需要的新技术,清除了想象力寄身的魅性空间。各领域的技术进步,切断了经验与生活的纽带。人们诉诸“刺激”来获取所谓的“新经验”。不断重复的刺激,最终导致人的感官迟钝、情感麻木、经验贫乏。本雅明不由得喟叹: 一种全新的野蛮状态,降临在人类头上(本雅明,《写作》33—34)。
现实之变引发的艺术嬗变,非朝夕而就。在本雅明看来,技术不仅改变了人的认知方式,还改变了其肉体器官,使得人的感知和行为越来越机械(本雅明,《巴黎》209)。都市中左顾右盼的行人、赌桌旁专注而紧张的赌徒,与流水线旁机械工作的工人,具有相似的感知方式。他们都因为专注于“当下”的“震惊”体验,而使得自身经验变得支离破碎。这是一种缺乏总体性的“物化”经验。无论行人、赌徒还是工人,都被他们处身的语境、机制和设备塑造,使得自己的行为成了单纯的反射(本雅明,《巴黎》211—14)。就此问题,本雅明虽然引用了马克思的观点来论述生产机器与主体经验之间的对应关系,但是他的这一判断更为直接地来自卢卡奇在《历史与阶级意识》中作的“物化”批判。早在1924年,本雅明就阅读了该著,且与友人有所讨论(Eiland and W. Jennings10)。卢卡奇启发本雅明的地方在于: 机械生产方式对社会的影响是多层次的,但二者之间存在诸多中介环节,即主体的感官、情感和心灵(卢卡奇152—55)。因而,本雅明着重论述了诸如火柴、电话、照相机、交通信号灯和电影等技术形式对人类感官体系的影响。如果说各类新技术带来的心理效果是“震惊”的话,那么当时最能引发“震惊”的艺术形式是电影。“电影满足了人们对刺激的新的急切需求。在电影里,震惊作为感受方式被确立为一个正式的原则。那种决定传送带生产节奏的东西也是人们感受电影节奏的基础。”(本雅明,《巴黎》209)然而,“在震惊中灵晕消散”(本雅明,《巴黎》234)。这主要是因为,新的技术条件引发的震惊体验瓦解了主体的“感性认知方式”即“感知媒介”,具体而言包括专注力、想象力和感受力等三个密切相关的方面。
首先,震惊体验瓦解了主体的专注力。就此问题,本雅明还借鉴了卢卡奇的老师西美尔(Georg Simmel)关于都市“震惊体验”与精神之变的关联的研究。西美尔在《大都会和精神生活》中谈到,都市光怪陆离的现象,不断刺激、撕裂着都市人的神经,消耗着他们的精神力。这最终使得他们拙于应付,身心疲惫(西美尔,《时尚》190)。外在生活中持续不断的刺激是如此强烈,货币经济的逻辑是如此强大,以致主体必须牺牲丰富的情感、个性和感官,变得自制、冷漠而理性,才能为“自我”留下一些空间。理性是主体应对不确定状况的安全阀。然而,快速变迁的生活及其刺激,使得现代主体的精神定力很快被掏空,难以凝神专注地审视眼前之物,总是像饥渴的野兽一样到处寻找新鲜刺激之物,以获得片刻的欲望满足。他们逐渐很难注意到那些能够唤起沉入自身无意识领域的非自主性记忆,变得感官麻木、情感冷漠,习得了一种“乐极生厌的态度”(西美尔,《货币》246—48)。
其次,震惊体验限制了主体的想象力。本雅明承续自己十分心仪的诗人、批评家波德莱尔认为,绘画与摄影的差别正在于绘画为想象力留下了充足空间。想象力是艺术和美感发生的必要条件。而且,“想象力”和“美的表象”关系密切: 审美表象既是主体想象力的产物,亦是后者的寄身之所。正是以想象力为中介,主体才能创造出“美的事物”来满足人的某种特殊欲望;这些“美的事物”必然具有“美的表象”(本雅明,《巴黎》234)。如前所述,“美的表象”唤起并短暂满足的是主体的“纯粹欲望”。然而,不断提供惊异图像的摄影“引起的震惊使观者的联想机制处于停顿状态”(本雅明,《三论》39)。工作、生活和艺术提供的持续“震惊”,更是麻痹了主体感官和精神力,使其感官迟钝,精神分散,无法获得“迷醉”状态。这动摇了艺术创作和审美活动的心理基础,“美的表象”无从发生,主体想象力也丧失了翱翔空间。“美的表象”的损毁实则意味着现代主体创作和体验美的事物的能力趋于衰微。
文章来源:《橡塑技术与装备》 网址: http://www.xsjsyzb.cn/qikandaodu/2021/0331/554.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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